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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帅不狗

【蔺靖】人生八苦——病

此篇为病苦,这里文笔脑洞废,ooc的话别嫌弃,看的就图个乐,本篇设定蔺晨为不治之症,具体病症抱歉实在不擅长————————————————————————————————————————
       
         病——盼乌头马角终相救

  萧景琰望着不大不小方方正正的那一块天空,尽力仰直脖颈瞪着双眼,惟恐一个不慎泪珠就滚了下来。

  他的蔺晨,还躺在里面呢,自己可不能先倒下了啊。

  小厮“吱呀”推开门随即转身带上,垂首端着铜盆匆匆地从萧景琰身边过去。这个时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已经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在意那些繁琐礼节了,更何况这位皇上在门口常常一站半天,若是每次三叩九拜便无法做事了。
  
         萧景琰瞥了一眼那闪过铜盆,里面鲜红的锦帕晃得他心乱,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身后的列战英赶紧上前一步扶住,“陛下还是先去旁边房间歇一下吧”纠结良久列战英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劝到。

  “让朕......在这再陪他一会吧。”萧景琰稳了稳心神,语气却是一片失神。

  

  萧景琰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如果早一点发现,或是多对蔺晨多上一点心,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或者至少还能多看上几眼,多说些体恤温存的话。
  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什么还未做,却已经来不及做了吧。

  
  第一天没见到蔺晨,萧景琰是没放在心上的,江左琅琊的一些事还等着蔺晨拍板,飞流前两天嚷嚷的花灯还没买,太后那还尚缺一味太医院没有的药......
  第二天没见到蔺晨,案头上有只白鸽”咕咕“地叫着,解开来看原是那浪子又去远行了。
  第三、第四天未见蔺晨,萧景琰忍不住写信去寻,石沉大海了无回复。
  第七天萧景琰觉得越发古怪时,又接到蔺晨递上的帖子说是身体欠安要求歇息两日,萧景琰当是那人糊弄自己的理由,那字潦草飞舞不就是急着出去慌乱写下的吗?
  第八日与蔡荃沈追商议国事。
  第九日看望太后督促庭生。
  
  
  第十日,皇帝陛下亲登旧时苏府寻人。

  
  等看到整府一片阴沉时,萧景琰是真的慌了,究竟出了什么事,蔺晨又在哪?

  一瞬间什么又都顾不上想,隐隐的不安让他只想找到蔺晨。
  
  
  还在跟下人吩咐着的甄平看到陛下站在院内,心下一叹赶紧上前行礼
  “陛下,少阁主身体有恙,还请先回,过两天少阁主定会进宫谢罪。”
  
  有恙?连他自己都治不好吗?
  
  “连朕都不能进去看他了吗?”萧景琰挑了挑眉,绕过甄平直直向里屋奔去。
  “水牛,不能!”一个蓝影顺着房檐追上萧景琰,堪堪停在那扇门前,少年张开双臂摇头拦住了去路。虽然知道飞流不会无故伤人,但是本领够高,列战英还是一下子就护到了萧景琰的前面,一时场面有点尴尬。
  萧景琰碰碰列战英的肩示意无碍,正准备劝飞流让开,一个人从转角出走近,在萧景琰面前一拜。
  
  眉眼不见抬,语气却有着不同寻常的从容与坚定
  
  “陛下还是先请回吧,这也是少阁主的意思”。
  
  
  这人,萧景琰是识得的,属琅琊阁内,且是常年不出琅琊山,主管阁内消息的人。自己也是曾在琅琊阁见过几面,此人不卑不亢办事沉稳,深得蔺晨器重。
  
  想来若是并非大事,绝不会将一切阁内事务丢下远赴金陵。
  
  
  甄平的话可以不听,飞流的话也可以不管,可这个人的话这般掷地有声,同于蔺晨亲言亲语。萧景琰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了几下,还是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略略一点头发问到:
  “你们少阁主究竟是各种病?是否严重?朕何时能进去看他?”
      
  那人还是微低着头回到:“少阁主吩咐过病情切勿禀告陛下,以防陛下忧思过度,忘陛下恕罪,至于何时能见陛下”,双手再做一鞠,“小人定会将陛下的意思带给少阁主。”
  
  说罢也不起身,坚定的站在门口,只等着萧景琰离开。
  
  萧景琰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抬起左臂拦住准备硬闯的列战英,微微一点头“那好,朕就在这等着他。”
  那人欠着身子退下,像是不会怕萧景琰待他走后硬闯一样有底气。
  
  是的,萧景琰绝不会硬闯,哪怕心心念念的人跟自己只隔着一扇镂花木雕门,这是蔺晨的意思,自己就不会置若罔闻。
  
  可是,蔺晨到底怎么了呢?
  想着想着就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蒙古大夫为何会让自己突如其来病那么多天还一声不吭。
  
  越想越觉得心头不安,急忙转身去寻甄平,知道点情况总归是好的。
  
  “蔺晨到底怎么了?”
  
  甄平回首又行了个礼,叹道:
  
        “前些时日,阁主身体微微抱恙,下人们都没注意,蔺阁主本身医术高明想来不是什么事儿。未曾想到,过了三日便卧床不起,还硬要瞒着陛下,我们不放心,便请了晏大夫过来看看。晏大夫过来一诊,倒是有结果,也没瞒着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萧景琰只觉得心里的火快要漫到嗓子眼了,有什么也不能把蔺晨从自己身边夺走。
  
  甄平一撩外袍在萧景琰面前跪了下来:“晏大夫说......开始准备后事吧,
  
  
        此病无医。”
  
  
  
  萧景琰一听眼前发黑,膝盖一软,被列战英扶住都不曾感觉,过了好久才喃喃道:“不可能,他还那么年轻.....”话在嗓子处哽咽的什么都说不出,面前的甄平还跪着默默流着泪。
  
  等萧景琰真的回过神,已经坐在了客房的椅子上,喝了几口茶,哑着声音颁旨:“传朕的旨意,太医院的太医即刻起轮番过来给蔺卿看病,如有良方,重赏!”列战英接旨后一刻不敢听,急忙出门。
  “等一下”萧景琰又想了想“请药王谷谷主进京一趟,说有大事相商!”
  
  说完的萧景琰蜷在椅子上,早日失去了往日的威严,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说还如做梦般不可思议,只是相隔短短数十日为什么会成现在这种局面,莫不是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前些天还躺在自己身边言语不恭的人如今就要阴阳两隔,想着鼻子就发酸不已。

  
  想着想着,忽然跑到窗前冲里面的人赌气的喊,蔺晨,你要是开玩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像个小孩子,却连答案都不敢听,喊完转身就跑。
  
  
  
  刚下朝,萧景琰就急急问高湛,:“去蔺晨那的太医都怎么说?去了多少了?”
  高湛顿住了脚步,回道:“已经去了大半,还在来返着人,回来的太医………都在外面跪着呢…”
  
  萧景琰整个人好似蒙上了一层灰,手覆在眼上摇了摇头,“那是都没办法啊……罢了,让他们别跪了,这也不是他们的错。”
  
  换了便装,直奔苏宅,已然成了惯例。
  
  却也只见一个接一个太医跪拜在自己脚下,说着什么都听不见。麻木的摆摆手赦免着每个来请罪的太医。
  
  他只是隐隐的感觉,这件事,已经并非自己所能控制了。
  
  也可能没人能控制的了。
  
  
  太阳隐去最后一线,藏在了屋檐后,也不知是谁出口提醒:“陛下,太医能来的,都来了。”
  
  那是都没办法了?
  不过是他们水平太次,人数太少了而已。
  
  “陛下”这一声才是真叫回了萧景琰的魂,他有些忐忑的看着面前那位琅琊主管,“少阁主请陛下进去一叙。”
  
  说罢,欠身引向的这是日前拦住萧景琰的那扇门。
  
  来不及一丝多虑,带着一阵风刮进了屋内。
  
  身后的门被轻轻合上。
  
  
  屋内还是一样的摆设,干净清透,矮桌边一个红泥小炉,满是药香,墙上挂着不知哪个大家的手笔,肆意潇洒。
  
  只是,一道珠帘,生生隔断了他望过去的目光。
  
  帘子垂到床榻的地上,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坐在那。
  
  萧景琰着急的上前两步,想伸手拂起那扇珠帘,看清里面朝思暮想的人。
 
  
  “阿琰,”里面的人声发出的恰如其分,逼的人不得不止步,“坐吧”
  
  似是无意,却止住了最后一步,和即将碰到珠帘的指头。正巧脚侧是一方矮凳,桌面上有一壶清茶,还有一碟圆滚滚的榛子酥。
 
  没人急切切的先开口,所有问题都想知道,却又怕知道。
  
  “阿琰”,还是蔺晨悠悠叹了口气,先开了口,“我在琅琊山东南角那株玄都花往北三步下埋了坛白梅酒,哪天你若是得闲了,就去那取出尝尝,味道………”

  
  “蔺晨!”
  
  萧景琰瞪发红的眼睛,发怒打断他的话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酒
  运起气势,尾音却打着颤:
  
  “我问你,你究竟得的什么病! ”

  “逆天改命之罪,我当受罚。 ”

  “那我跟你一起受!”
  
  “傻瓜,你还有海晏河清的天下要治,不能那么任性。“
  
  “………你骗人!”
  
  萧景琰嘴唇颤抖着带着哭腔,
  
  “根本没什么逆天之类的玩意,你不是不信邪吗,在我面前扯什么!”
  
  “阿琰……”,蔺晨低着头不知作何安抚
  
  “蔺晨,你他妈的混账!把我一个人扔这!你就是个混蛋!”
  
  萧景琰哭的像一个孩子,死命的拽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还妄想靠着最本能的撒泼打闹来讨到,委屈的不能自已。
  

  萧景琰等不来蔺晨的回答,颠颠撞撞的从地上起来,推开房门,回头看了看屋内,才唤一句“蔺晨”,就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他忽然好怕,好怕这样一直沉默的的蔺晨,好怕蔺晨说的那些胡言乱语,好怕他萧景琰顶着这天这地,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蔺晨听见木门重新被小厮轻轻合上,抬手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是的,自己可真混蛋。
  
  良将不知今何在,
  独留美人见白头。
  
  
  
  萧景琰站在檐下,愣愣的看着青天白日,滑下两滴泪。
  为何他呕心沥血治的天下,要夺走每一个他在乎的人。
  
  
  
  烈日当街,列战英终于在城门楼迎到了药王谷谷主,直接打马往苏府的地方赶。
  “素老谷主,一路辛苦了,陛下还没下朝,先派我来接您。”
  老谷主拜拜手意思不碍,亦不勒马,甩鞭跟上,“列小将军客气了,不知此来何事?”
  列战英顾不上解释,抹了把汗:
 
  “阁主有难,陛下急召!”
  
  
  萧景琰眼巴巴盯着那扇门,顾不上眼睛发疼,终于看见门被推开,脚下打绊想前不敢前,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素老谷主一抬头看到当今陛下张皇无措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拱手一拜:
  
  “少阁主此病,谷中无药,天下无药。”
  
  
  
  是夜,一支烛花在空气中“啪”的一声炸开,成了这空空大殿里的唯一声响。萧景琰遣了殿内所有下人,只燃一支蜡,静静的坐在龙床上。
  
  已经脱去了厚重繁琐的外袍,散下盘起的发髻,身着中衣,青丝散落满肩,寥寥见到些许白发。
  手下的锦被,颜色一片深深浅浅。一滴,两滴,三滴,落在那精心刺绣的戏水鸳鸯上,倏尔消失不见。
  
  一切都悄无声息,一切又都波涛汹涌。
  
  
  
  蔺晨再也没提出见面,萧景琰只得现在那一方院子里,等着。
  
  毫无疑问,无能为力的等待是最难熬的。
  
  
  
  有消息说
  蔺老阁主来了
  进了他那短命儿子的房
  只两柱香就出来了
  
  
  “陛下”
  
  ”阁主唤我景琰就行,蔺晨他……”
  
  面前是亲自找来的老阁主,蔺晨他爹,白衣,白发,白须,如果忽略那双悲伤的眼睛,好似一位散仙。
  
  “逆子窥视天机,不得善终。”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了吗?”
  
  “他早有这种觉悟,陛下不必介怀。”
 
  ……不是人人都有他这种觉悟的啊
  
     “痴儿只剩一愿:葬回琅琊山,还望陛下准明晚一辆马车放行。”
  
  是啊,琅琊山山明水秀,烟波浩渺,魂在那,都要比金陵好的多。
  
  “……我能见他一面吗?”萧景琰不自觉攥紧了袖子攥。
  
  “陛下还是别见了吧,他现在那副样子,怕是最不愿被你看到。”
  
  蔺晨只愿萧景琰记得他的明媚璀璨,所有的阴影最怕萧景琰看了去。
  
  “那……那明晚…就走吗?
  
  老人低头笑笑,转身退下,顺着一缕风回了一句话
  
  
  
  “景琰啊,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¹。”
  
  
  
  白发人送别黑发人,天子送别心上人,不知谁更悲痛,谁更无力。
  
  
  
  
  一匹枣红烈马,撕裂进黑暗里。
  
  将将在城门口拦住了那辆马车,翻身下马。萧景琰递过去一个荷包,指尖发着颤,声音沉沉:“拜托老阁主把景琰最后一点心意带给他。”
  
  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车尾,掷地有声:
  
  
  “我萧景琰今生不能与蔺晨连枝共冢,来世定将丝萝春秋!”
  
  
  音落,帘内伸手一只手,与萧景琰十指相扣:
  
  “阿琰,我要走啦,你要记得那坛白梅酒,在东南角玄都花下往北三步,得闲了去尝尝………”
  
  手慢慢松开,马蹄重新抬起,向着城门奔去,只留下一个人,在原地。
  
  老阁主把荷包扔进身后的马车帘内:“呐,给你的。”
  
  蔺晨打开,里面是一缕青丝,一张纸条
  
  
  “生当复来归,死亦长相思²。”
  
  
  
  萧景琰看着城门渐渐合上,带走了他最后一丝光亮。
  终于在这四下无人的荒凉里,大声恸哭起来。
  
  
  他啊,刚刚送葬了自己的爱人。
  
  
  
  
  
  三日后,萧景琰收到老阁主的一封飞鸽传书:
  
  “葬于琅琊山东南角的那株玄都花下。”
  
  
  
  他想起那坛离得不远的白梅酒。
    
  “得闲了去尝尝”
  
  顺道
  
  
  看看他
  
  
  
  
  
  
  1.来自《锁麟囊》
  2.《留别妻》前两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最后两句“生当复来归,死亦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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